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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論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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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爾塔瓦河,位於KY—4基地西向偏南107公裏處,南北流向,在雅德裏雅地區因為其特殊的地形而變的‘時隱時現’。就拿陳燃他們落腳的這一段來說,它用三千多年的時間造就了大河谷,然後用1千年的時間沖刷出一個通往無數相連穹窿的巨洞,改道成為了暗河,又在下游突兀的冒了頭,繼續向南流淌。讓知道來龍去脈的人無不感嘆大自然的神奇。

大河谷長47340米,兩岸有不少地方的巖壁如同屋檐般向前探出,並且在前探的巨巖下有天然形成的貌似鐘乳石般的石柱支撐,看起來就如同開工不久的巨神殿的門廳和廊柱。

這處地方的資料是由莫妮卡提供的,陳燃幾乎在聽聞和看到一些圖片的瞬間就察覺出了其潛在的價值,天然隱蔽點的價值。

現在,除指揮中心之外的所有設施都停落在這種巖石涼棚下。至於指揮中心,它直徑過千米的體積實在太大了。河谷雖然能勉強讓它停落,但遮掩卻是不能。好在它本身具備欺瞞衛星觀測和偵測雷達的能量偽裝罩,同時也是惟一一個具有類似於Protoss族能量場的設施。這時帝國皇帝從神族那裏獲得的半成品技術,因為沒有凱達琳水晶及其相關技術的支撐,而無法像神族設施那樣既可以全天候開啟、又能夠維持在一個能耗相當低的水準。就這,還是殊榮的像征,並不是每個指揮中心都裝配了此功能。

有了能量偽裝罩,只要不是近距離實地觀察,暴露的可能性很微小。而有了能量場,指揮中心就可以對抗電磁脈沖的危害,保證中心內部各設施的正常運轉。

陳燃和蘇菲來到這個臨時避難地時,這裏除指揮中心之外的所有設施電子電路全部關閉,以消弭電磁脈沖帶來的危害。連單兵的裝甲服的動力系統都關掉了,除特種兵的特殊裝甲服外,所有的制式裝甲服都沒有抵抗電磁幹擾的能力。

機車從一處斷崖直飛河谷,然後一路急行直接穿過指揮中心的能量罩,駛進了內部。

仍有不少工程兵和普通士兵在指揮中心內的各房室通道中忙碌著,忙著修補在戰鬥中破損的細節部位,忙著搬運屍體或駕駛清潔用設備將通道擦洗出來。

“Sir,狄拉茲長官在作戰會議室等您!”陳燃剛一下車,便有個特種兵從大門口方向跑過來向他報告,明顯是專門等他的。

“嗯!”陳燃微微頷首表示明白,轉頭對蘇菲道:“上尉,你可以去休息了。”

“我……”蘇菲一直纏著陳燃,是有那麽點‘打入敵人內部’的意思的。但陳燃此時的眼神讓她明白,一味的糾纏下去,只會達到相反的效果。

“Yes,Sir!”蘇菲立正敬禮,以完成命令的態度執行了陳燃的建議。

指揮中心就是一個設施齊備的移動堡壘,將其看成地面的、用於星際航行的母艦也未嘗不可。它的樓層以主通道為水平點,上為A,下為B,作戰會議室在A8,是間可容納三十人的長方形廳堂,旁邊還有兩個小休息室。陳燃到的時候,包括新人在內的所有冒險者全部在場。

相比幾個小時前的狼狽,新人們目前精神面貌還不錯,洗浴過、要換上了由電腦量身訂制的軍人標配新衣,只以外觀而論,除了肥婆孫文芳過於礙眼外,其他幾人跟外邊的人已沒有什麽差別。這個時代,優生優育、飲食結構合理、男女任職平等、地位平等這類問題已經早已被解決。而且因為戰爭,很多規矩被打破了。所以,肥胖的人很罕見、男女在一個連隊班組服役、並且有老有小很常見,軍隊鼓勵士兵們在‘閑暇時’生兒育女,當然,住宿、洗浴、如廁這些起碼的性別區分同隱私一樣,還是根據個人意願存在並受法律保護的。

見陳燃進來,璐娜站起來肅正道:“我想,隊長你一定有什麽新的決定要宣布,所以就自作主張的把大家都叫來了。”她此時已恢覆了原來的樣子,她沒有讓新人們知道她的特殊能力,這種做事謹慎周密的態度,正是陳燃所欣賞的。

“嗯,謝謝你的安排,我確實有些事情要說。我們的重要客人呢?”陳燃邊向內走,邊問。

抱肩依墻而立的張振指了指休息室,格林希爾幾人就在裏邊,還有被擊暈的莫妮卡、狄拉茲的副官邁特,按照陳燃之前的要求,這些知情者必須始終在核心隊員的監控之下。到目前為止,這個命令被執行的很好。

張振總是選擇站著,而且後背往往是靠在一個足夠堅固或隱蔽的物體上,這是他早年在戰爭中培養出的特色,當年是為了時刻保持警惕、節約從坐臥到站立的那幾秒反應時間,現在,改不掉了,成了習慣。

李珂的目光從陳燃進來,就一直鎖定在他身上,她越來越有跟陳燃走同一風格路線的趨勢,神情平淡,看不出內心是否有憤怒、焦躁、悲傷等情緒,她似乎在等答案,等陳燃的決定。

會議桌是一個被拉長了的O,金屬材質,與地面是一體的,間中有培植槽養著繁茂繽紛的花草,都是陳燃從未見過的品種,叫不上名字。但這並不妨礙它們釋放美麗和魅力,因金屬結構而略顯冰冷的房間,正是有了它們的存在,而增添了不少和諧、溫馨以及盎然的生機。

陳燃直接走到O的一個頂頭,就在璐娜座位旁的那把相對、寬、深、高的黑皮座椅中坐了下來。那是第一上位者的座位,現在,陳燃當仁不讓。

“諸位,讓大家久候,我致歉。在進入正題前,我想問,到現在、仍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的人、已經不存在了吧?”陳燃的目光從眾新人的身上一一掃過。從他們的眼神中,陳燃得到了一個肯定地答案,所有人都搞清了狀況,沒人還認為自己活在夢中或者一切都是幻覺。

點點頭,陳燃又道:“我再強調一遍基礎概念:這裏是個奇異的世界,它在現實中曾是某游戲的背景設定,在這裏是必須直面的真實。說簡單點,它是另一個現實。”

“好,既然都明白了,我們就來說事。在不久前的戰鬥中,我們組的一名資深者被俘。一種特殊的能力,讓我可以確定她的生存狀態和位置。介於個人原因,我必須去救她,不管有多危險。”陳燃的話很簡短,就這樣顯得有點突兀的中斷了,留給眾人的是一大堆思考。

“你的意思是說,這是一項偏重於情感而非理智的決定?”發問的是新人中最帥的那位,他的身材魁梧健碩,硬朗中透著幾分野性和彪悍。初見時一副典型的社會精英打扮,深藍色條紋西裝穿的筆挺、雪白的襯衣、黑色的領帶,黑而亮的頭發梳的一絲不茍……因其一反目前社會精英眼鏡男、豆芽菜的形像,陳燃對他算是印像較深刻,後來抽空通過璐娜得知了一些關於這位叫霍野田的成熟男人的背景:金屬加工及電子機械自動化雙碩士,工作是安南省、省安全部門技術員兼某監察科副主任。

“可以這樣理解。”陳燃回答得很幹脆。

“冒昧的問一下,聽說你同時兼著資深者的‘大腦’和‘決斷者’兩個職務?”霍野田又問。

“是!”

“再冒昧的問一下,對於目前這個非理性的決定,你準備如何跟其他資深者解釋?”

璐娜、李珂、張振,以及所有的新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陳燃的身上,靜待他回答這個尖銳的問題。

“換做是目前資深者中的任何一人,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會盡全力去營救。”陳燃一字一頓的給出了答案。

“我的提問結束了,感謝陳隊的坦誠。”霍野田身子向後一靠,開始枕著椅背的頭枕靜待下文。

“新人呢?我們有沒有這樣的待遇?”提這個愚蠢問題的是162cm的23歲青年李克亮。見好幾個人看向他的目光中帶有‘你丫腦袋裏缺吧?這種尷尬的廢話也用問?’的味道,遂小聲辯解道:“本來麽,新人也是人,都是從新人過來的……”

果然,陳燃直白的回道:“Sorry,你來的不是援交所,資深者也不是保姆,沒有向新人提供全天候服務的義務。”

但不識時務的似乎不僅只孫克亮一人。

“你看!你們看!早就跟你們說過,他們根本把我們當人看!指望不上的!你們不信,現在好啦!莫名其妙的折騰一夜,莫名其妙的在這裏死等!等什麽?等著被敵人發現唄!人家偷牛,我們拔角,現在是褲襠裏抹黃泥,不是屎也是屎了!等那狗B的電磁脈沖風暴過去,河谷兩頭都站滿人啦……”爆發的是孫文芳,她的長相還算對得起觀眾,嗓音也不錯,但身為一把進入更年期的典型‘罵街噴壺’,實在讓在座的很多人都厭惡。

“你還想在這裏表演大小便失禁麽?”陳燃的話音不算高,卻足夠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清晰可聞。

“你個狗卵子……原來老娘……”孫文芳明白了之前自己出醜是陳燃在作怪,於是開始指著陳燃罵,根本不考慮陳燃的威脅。

陳燃暗罵自己蠢,跟這樣大腦利用率不超過5%的人啰唣個什麽勁?咒語默念,一團怨靈般的黑色光暈在他手上迅速形成,然後飛撲向驚恐尖叫著試圖逃避的孫文芳。可惜,以她的能力,根本沒有躲避和抗拒的可能,甚至來不及離開座位。

在新人們滿含驚詫和畏懼的呼聲中,如同惡靈附體般,那光暈一下子鉆進了孫文芳的身體,然後孫文芳眼一翻,一屁股坐回座位,如同起乩的神婆般抖擻著身上的肥肉開始亂顫。

4級淩虐術,讓人陷入失明、失聲、失聰、癱軟、無助、戰栗的狀態,受術者就仿佛被囚禁在一個無聲、無光且如何大喊也聽不到的牢籠中,上下左右千前後都不著邊,時間、空間都失去了意義。這是一種心靈的禁閉,一種來自自己內心的折磨,一點點積累,一點點激化,直至法術解除或是精神崩潰。

“我們是禮儀之邦,意思就是:如果誰不知道什麽叫起碼的儀態規範,我就送他一個禮物來幫他糾正錯誤。”

“陳隊,雖然孫文芳有很多不是,但還是請您能高擡貴手,略加懲罰就好。”阮潔拜佛般雙手合十向陳燃懇求。雖然她不算美女,但自有一股成熟少婦的風韻,加之神色懇切,而且本意善良,很多人都有些感動。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陳燃卻不假以辭色。對他來硬的不行,來軟的也不行,他有自己的標準和尺度。

“既然陳隊公開說明這件事,是不是為我們提供了選擇的機會呢?”將話題轉移的是袁偉,之前從未在陳燃面前發過言。

袁偉今年52歲,身材高大、一張國字臉,劍眉、厚唇,行走坐臥之間都透著一股上位者的風範。據他自稱,是一位副省長,分管民政、公安、國家安全、司法、宗教、政府法制、人防等方面的工作,璐娜對異國的領導階層的人物言談做派並不熟,但通過簡單的攀談,認為其屬實可能性為65%以上。

“確實是這樣,意見不合,分道揚鑣很正常。況且此次事件私人恩怨的成份很重,沒理由要大家陪我一起上山下海。所以,我會通過現有的設施,為希望盡早離開這個是非地的人,提供假的身份證明以及錢物。然後,大約是在今晚,電磁脈沖濃度消弱到一定程度後,一架運輸機會把這部分冒險者放在某個城鎮附近。之後,如何搭星艦前往塔桑尼就是自己的事了。冒險結束後,這部分人需要付150積分作為報酬。不需要運輸機的,事後付50積分,什麽都不需要試圖自力更生的,隨時可以走,祝旅途愉快。”

“我想問下,外邊的核輻射對人體影響是不是很大?”向來以聰明自詡的譚風今年25歲,他正在估測,假如冒充這個世界的普通人,完成任務的可行性有多高。

譚風有一個偉大的計劃:第一次冒險也就算了,等自己下次強化之後,對付個普通人還不小菜一碟?到時候自己年少多金、風流倜儻、能力超凡、幹些現實世界不能幹也不敢幹的事,比如誰漂亮推倒誰,誰不服滅了誰……隨心所欲啊……那叫一個美!假如再遇到這種時間無限的任務,憑借自己南山打虎、北海斬蛟的本事,豈不是有在異世界稱王稱霸的可能?還回個什麽鳥?……

瞅了一眼譚風那YY的眼神,他的那點心思多少也能理解一二,陳燃暗自嘲笑:“如果主宰真要被你算計了,你就是當星球球主我也沒意見,但,那可能麽?”

雖不屑譚風的幻像,但YY是人家的權利,陳燃還是很正經的回答了他的問題:“基於這個世界人類對核能武器的掌握程度以及這次核爆的特點,輻射危害基本可以忽略不計,它就是一顆當量大些的TNT炸彈。如果不嫌空氣燥熱、容易灼傷皮膚的話,大家現在就完全可以去外邊呼吸熱情的空氣。”

“那另一種選擇呢?”李蓮潔問。自從經歷了昨夜的系列事件後,這個英挺中帶著溫婉、喜歡管事兒的女警變得安靜了許多。這種變化源自認識加強後的心態轉變。

現在的李蓮潔看來,陳燃雖然對新人不是口氣過於平淡就是冷言相加,甚至在一些事情的處理上像個惡棍般、表現的有點壞,但以他為核心的資深者確確實實在一直照顧著新人。沒有資深者,很難想像新人們現在在做什麽,先淋一夜雨然後享受核彈爆炸的高溫?又或者瑟縮在某處為出路爭吵……

再者,李蓮潔昨夜在雨地裏、親眼目睹了陳燃和李珂殺人的情形。

迅速、簡潔、致命!

這不僅讓她見識到了強者風采,更明悟了一個道理:在這樣的亂世,除非你想死,否則就丟掉對敵人的仁慈。甚至是對不識時務者的仁慈。

因此,她更覺得資深者確實已經很遷就新人們了,如果還不知進退的要求這、要求那,就太不自愛了,要知道,現在新人們幾乎沒有任何跟人家提要求的資本。說難聽點,你一毛錢都拿不出,憑什麽還不願吃大碗面,盡想著讓人家用滿漢全席招待?

“另一種選擇,跟著資深者,由我們來保障安全,而新人則盡可能的提供服務。事後我們根據情況收取3—5百點積分。”陳燃給出了答案。

“300—500?我暈!陪你們在這裏冒險居然付費更多?拿積分確保並不能100%保證安全的個人性命,這簡直就像在做交易,並且是非常不公平的交易!”李克亮說出了今天的第二句所有人都明白的廢話。

霍野田帶著幾分懶憊出聲道:“飛機遇難,大難不死落在原始森林裏,來了一群探險的獵人,表示可以嘗試帶你們出去,但並不保證你的體質能扛到最後,也不保證一定就沒有蚊子叮你個急性腦膜炎或其他什麽天災人禍的不發生。一旦成功脫險,人家需要支付Money作為報酬。或者,你覺得自己夠彪悍,那麽就嘗試自己走出森林。把這個故事加上一些類似穿越的離奇色彩,不就是我們現在的情況麽?這並不難懂吧?諸位,迅速表個態,然後該幹嗎幹嗎,OK?”霍野田就不明白,陳燃的解釋夠簡單明了,態度也很堅決,為什麽就有人總顯得聽不懂呢?又或者,這票人啰嗦來、啰嗦去是想要爭取點什麽呢?菜市場砍價麽?

“你這話什麽意思?事情當然要問清楚,我們也有發表個人意見的權利吧?大家都生自華夏,怎麽也該念點同胞之宜吧?況且,一個比一個超人,照拂一下後進晚輩又死不了人!”李克亮不敢直接向資深者表達不滿,但可以指桑罵槐,並且,同樣是新人的霍野田,他可不在乎。

霍野田皺了皺眉,“我的意思是,早飯還沒吃,沒閑陪你在這磨牙,我決定留下。那些想走的,帥田我這裏先跟你們打個招呼,到時候就不送了!冒險結束見!”說完,霍野田轉頭問陳燃:“陳隊,有什麽任務沒,沒有先退席了。”

“你可以通過璐娜獲得一些這個世界的各方面資料,然後就是盡快熟悉和進入角色。冒險隊中的角色,在這個世界所扮演的角色。我們不會給你定位,看你表現了。”

“沒問題,我會證明自己的價值。”霍野田自信的一笑,帶著幾分傲氣撇了李克亮一眼,徑直出房而去。

“切!牛什麽牛!好反都是個死貨!傻屌!”李克亮沖著霍野田的背影洩憤的嘟囔。

白了李克亮一眼,袁偉咳嗽一聲,再次發言,對陳燃道:“我覺得,既然你們口中的主宰給出的這個任務沒有時限要求,就表示冒險者完全可以以一種穩健的心態和風格完成任務。請問,陳隊,能透露下你們的任務要求麽?”

“向上級報告,並完成其賦予的任務。”陳燃並未隱瞞。

“謝謝!”袁偉點點頭,侃侃而談,“在座諸位,請你們換種角度想一想,向上級報告,非得是軍隊中的上級麽?難道不能是行政部門的?難道不可以完成一些諸如維護治安、修建水庫的任務?”

在一連提出了三個疑問後,袁偉分析道:“是《星際爭霸》這個游戲的背景,這個冒險的題材,讓人們不自覺的陷入一種慣性思維當中,那就是:廝殺和戰爭!仿佛我們來了這裏就是為打仗的!事實呢?這裏的戰爭確實是非我輩參與不可麽?我想未必!況且跟破壞比起來,建設應該更重要吧!”

袁偉開辟了一條新的思路,他繼續道:“既然資深者都可以有這樣的選擇,那麽新人為什麽一定要冒著戰火和硝煙,急匆匆地趕到目的地呢?為什麽不可以融入這個社會,學習一些更先進的理念、技術,然後在水到渠成的時候,輕松的前往目的地呢?”

“講的好,另辟奇徑!非常有見地!真是英雄所見略同!”譚風拍手讚道:“我們完全可以用時間將任務的難度稀釋!更適合當百姓,為什麽非要扮英雄打打殺殺嘛!當然是走更適合自己的路嘍!”鼓動完眾人,譚風又問陳燃:“身份證明有沒有問題?”

“證件安全率97%,我們目前擁有的人事授權,可以通過指揮中心的生物電腦聯網後修改、增添某區域內的人員資料,這個工作已經一早交由格林希爾的副官去辦理,目前進度如何?”陳燃問璐娜。

“已經完成,並且,進行了一些必要的反調查處理,即使派出專門的調查組,也很難在短時間內辨別真偽。”

“Good!”陳燃轉頭繼續對新人們道:“想融入這個世界,未必就一定要偷偷摸摸混進某城鎮,然後裝作的是當地人,完全可以稱自己是某地的難民。我們有完備的資料,熟記之後,完全可以應付一般的盤查。因為科技的進步,簡單的衣食住行不存在任何問題。而戰火導致人口大量喪失,人類政府現在最缺的就是人。”

“這不就好了?諸位,還想什麽?遠離戰火,讓我們來次未來世界一月游或數月游,然後輕松結束冒險……”譚風一臉興奮。心下暗忖:“這家夥聰明麽?不見得吧!老子要是他,美女還不是想怎麽玩就怎麽玩?何必為了一個並不怎麽厲害、也算不得絕世美女的女人在這兒死耗?況且,這人說話還這麽實在,不知道什麽叫包裝,什麽叫技巧,這不是缺心眼麽?真不知道他那人手是走了什麽狗屎運拉到的!讓老子繼續陪你們死嗑,也得我夠傻才行!該分道揚鑣,不能含糊!就算你個人能力高又怎麽樣?還不是把女人丟了?就算你控制了這支部隊又怎麽樣?這裏是帝國領,你們還不是小股的叛軍?一旦讓帝國軍隊包圍在這棺材谷裏,還跑個屁!”

“我可以問個問題麽?”一個細小的聲音響起,在這時顯得很特別。

陳燃尋聲望去,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女生。陳燃知道她叫聶冰冰,並記得初見她時還穿著某校的校服。不過當時她那發型、著裝以及美甲、首飾等細節之處讓陳燃知道,這位瓜子臉、杏仁眼的女生絕非她的社會角色那般清純、簡單。而在昨夜雨地裏,當孫文芳出醜時,聶冰冰所表現的那種避之惟恐不及的神色更是在不經意間展示了她的本性一面。這時見她含羞脈脈的裝純,陳燃也不點破,只是淡淡地回應,“你說!”

“可不可以用其他方法來換取額外的保護?”聶冰冰紅著臉、低垂著頭,不安的用雙手揉動著衣角,似乎是怕陳燃聽不懂,又道:“我、我還是處女……”

如果是現實社會,如果現在是月黑風高的夜晚,如果這裏是條人煙稀少的小道,如果不知道這個女生的另一面,遇到這麽一個羞答答、怯生生、表現的軟弱無依的、確有幾分姿色的女生,陳燃或許會在心理上、生理上興奮一把。可此地、此情、此景、此時、此心態,他只是覺得可嘆、可憐、可悲、且可恨。

又一次人性的‘鋼管舞’表演,陳燃在感慨之餘沒有放過細致觀察眾人反應的機會。袁偉、譚風、李克亮,他們三人目光中那剎那閃過的狼一樣貪婪的光芒都被陳燃一一捕捉。

場中顯得極靜,孫文芳因忍受折磨而發出的呼哧、呼哧的聲音顯的甚是響亮,像是男人在做那種事情時的喘息聲。璐娜、李珂、張振、還有李蓮潔,都再次將目光交集於陳燃身上,看他如何應對。

陳燃很掙紮,他掙紮的問題並不是要不要接受聶冰冰的誘惑,而是掙紮是否放棄最後拉聶冰冰一把的機會,是否要眼睜睜地看她落入‘狼群’。

最終,陳燃還是選擇了人性的涼薄。

“真正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別人眼裏的羊入狼口,在人家本人眼裏未嘗不能衍變成與狼共舞!生命都搖曳的年代,又何必擔心一個心的距離無比遙遠的人的墮落?”

陳燃難得的笑了,盡管很淡,但確實在笑。笑這個世界讓人們生出這麽多無奈的選擇,笑眼前這赤裸裸的情色交易的齷齪與其背後的淒涼,也笑自己找出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以便自我開脫的無恥。話音有些低沈,陳燃探身凝視著聶冰冰的方向,仿佛在和某種東西訣別。“每個人都有欲望,但未必有實現這些欲望的精力和時間,我明白這一點,從始至終。”

陳燃說的很含蓄、很婉轉,簡單的理解就是: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

這樣的回答,似乎比義正嚴詞的說:“啊,我有女人,這種骯臟的交易讓我覺得惡心。”這類話顯得更真實。

但就陳燃本人而言,在這個問題上,他並不在乎別人是否誤會他的話。他這樣回答只是因為覺得:盡管自己真的不想和她發生任何牽連,盡管自己確實在這個問題上很純潔,也沒有必要用極度的光明來炫耀自己的燦爛。因為那卑賤與不知羞恥後面隱藏了太多讓人動容的東西,誰都無法逃避的東西。

張振和璐娜幾乎是在陳燃回答之後,便理解了他的想法,兩人充滿讚賞的眼神已經很能說明問題。而李珂和李蓮潔,在片刻之後也似乎明白了陳燃的心思。至於是真明白、假明白就不得而知了,但看起來對陳燃的回答還算滿意。

一次新人與資深者之間的溝通就在這樣略顯尷尬的氣氛中結束了。談論的問題不多,也不深奧,卻包含各種思想、心態、欲望以及生命的無奈。

冒險者的人生如同一面面放飛的風箏,看似高高在上,得意搖擺,其實那種飄搖未嘗不是一種掙紮,高處寒冷,高處風勁,心中的堅守的溫暖正是那一線的牽掛,斷掉時,也就等於這個存在的消逝或殞落……

陳燃沒有就是走是留的問題征求資深者的意見,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與李珂、張振他們之間是真正的榮辱與共,就算只從利益的角度出發,沒有周漪、再少了陳燃,生存機率最少降低40%,這對B劇情來說意味著什麽,沒人不清楚。

況且一個見死不救的團隊,凝聚力從何談起?大家做事都留著一手,那生存機率再降20%,B級難度,絕對滅團。

袁偉、李克亮、聶冰冰、譚風,還有一直未發言的陳綸,就是那個羨慕陳燃魔法的小胖子,以及後來被陳燃再放一碼的孫文芳,他們六個人選擇了離開資深者,通過自己的途徑前往塔桑尼。

剩下的是兩對男女,李蓮潔、霍野田、阮潔和在今次會議中表現得很木納的大齡青年鄭瑞林。

離開即死亡,留下即存活,現在說這樣的話還言之過早,前路是黑的,沒人知道人生的旅途中拐過下一個彎是大道還是死路。

新人們都紛紛離去,或是為未來扮演普通民眾做準備,或是為得到資深者的認可去努力,他們總算有事可作,有了目標。

會議室裏只剩下了璐娜、李珂、張振和陳燃。在李珂的詢問下,陳燃將小山谷事件的始末講述了一遍。當李珂問他準備如何營救周漪時,陳燃卻長嘆一聲:“周漪現在,已經離開這顆星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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